便有过异议。二皇兄在其封地废农桑署,他是叫得最欢的。”
谢文珺说着,将玺印一张张盖上去。
陈良玉道:“我手中有陛下谕令,可调动南境守军。虽如此,衡侯爷还是要试着拉拢过来,若南边也是祺王的人,会腹背受敌。我已派人马去往临夏,慎王殿下必定已有所准备。如今只需联络到庸都与北境,便可广发谕令,起兵勤王。”
可有一种情况,陈良玉手中的谕令是调不动南境兵马的。
——江山易主。
若祺王弑父登基,或宣元帝退位,衡继南若拥立新主,便不会再听其调令。
谢文珺想起一个人,赵周清。
此人原是南境守将,在军中颇有威望。受谢渝提拔去了兵部,一时气盛,要革军政。被贬去苍南做了长史。
后来苍南民难案牵连过广,赵周清卷在其中被杀了头。
可他有个长子,自幼与父随军。谢渝曾赞他有其父之风。
赵周清斩首后,他被流放充军。
若他还活着,将人提上来,即便衡继南不配合,也可以调动赵周清在南境的旧部。
谢文珺想着,道:“荣隽,你明日差人往南部马仓,找一个名叫赵明钦的人,把人带回来。”
荣隽:“臣领命。”
陈良玉道:“衡继南的幺女,叫衡漾,如今还在宫中?”
谢文珺点点头,“皇兄为我选了几人做伴读,她是其一。”
陈良玉想了想,“荣隽。”
“卑职在。”
“明日差人往南境陆平侯府,知会衡侯爷一声,公主将衡漾认作义女。”
“卑职领……义女?”
荣隽揪着头发,“衡家幺女,年岁与公主差不多大。”
陈良玉道:“年岁最不是问题。公主义女,认的是皇亲国戚的身份。”
荣隽恍然大悟:“卑职领命。”
夜间难以成眠。
谢文珺满腹心事走到院中,停在偏僻处一株梅花树下。
陈良玉跟着过去。
“皇兄的尸骨,不知有人收敛了没有?”
月光寒凉,在谢文珺身上镀了一层银辉,看上去清清冷冷的。
心脏仿佛被谁揪了一把,酸胀。
“殿下。”
谢文珺抬头仰望皎皎明月,陈良玉自身后唤她。
她回过头。
陈良玉挤出一个勉强的笑,“外面冷。”
那人茕茕孤立,她便觉得难过。
于是她往前两步,走到谢文珺身边与她并肩,好叫她身旁不那么空。
近看有几只蝴蝶落在梅枝。蝶身小巧剔透,单薄的蝶翼扑闪扑闪,慵懒地停留在那里。
这个季节的梅花早落了,蝶也弱小。
陈良玉捉了一只放在谢文珺指尖上。
那蝶竟也不惧怕人,卧在指尖上小幅舞动着几近透明的蝶翼,也是神奇。
观赏半天不知道这是哪种蝶。
“那是寒蝶。”
声音自身后传来。
陈良玉与谢文珺双双转过身,看到那偷马的女贼正从一堵矮墙上翻下来。
东宫卫顷刻拔刀,将人团团围住。
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陈良玉道。
女贼在一片刀光中不敢妄动,手指撞上了刀刃,割开一道口子。她道:“这里是我家。你不是猜出我身份了吗?”
一只寒蝶飞到裂了的手指关节处,那寒蝶在伤口上爬来爬去,分泌出乳白色的液体,血止住了。
女贼举着双手,“我回家祭父,犯哪条国法了么?”
陈良玉打了个手势,东宫卫往一旁退开。女贼逃一般溜走了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
作者有话说: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!
溪面如镜。
庄子里没有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, 多是木头搭起的寻常屋舍,屋顶铺着厚厚的黑瓦。
唯一亮眼的颜色,就是那座古朴的朱桥。
没有彻夜燃风灯,灯笼也不多见。山庄里的人日落而息, 一片静谧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