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淮面色一白,下意识说道:“松风毕竟是鹤轩长老的弟子——”
“鹤轩又如何,北宗擅剑法,南宗擅内功,你赢松风尚且如此艰难,以后若是对上南宗那些人又该如何取胜?”
积攒了满腔的喜悦尽数消逝,顾清淮在蓬山面前默默跪了下来,垂眸道:“是弟子习武不精,请师父责罚。”
蓬山坐在轮椅上脸色阴沉,他拿起靠在床边的紫檀木杖,朝着少年脊背狠狠地挥去——
一下又一下地接连落下,没有丝毫章法可言却一下重过一下,“若不是你平日不够用功,又岂会赢个松风都这般艰难?像你这样的武功,要多久才能灭掉魔教,替你父母报仇?”
屋内只剩下木杖落下的沉闷声响,和少年压抑到极点的痛哼和喘息。
顾清淮今日本就疲惫至极,此刻眼前更是阵阵发黑,他想要躲避这无止无休的疼痛,却避无可避逃无可逃,他知道若是求饶只会被罚的更重,只能默默地承受,忍耐……
“岂有此理!”桑妩猛然一掌拍在案上,“他怕不是以为只要逼迫你灭了浮光教,他就能心安理得地将当初石河村的惨案嫁祸出去?”
“师父当初对我也算严苛,却也没到这般不讲理的地步。郁大叔和郁大婶若是知道这些,定然也会心疼。”
桑妩越发不理解,“他都这样对你了,你竟还想着给他收尸?我当真是好奇他对你最好的事能有多好?”
“他毕竟传授了我一身武艺……”顾清淮思索片刻后低声说道。
“明明是你天资高又勤恳,随便换个师父你都会有如今的修为。”不过也多亏了少年这身武艺,让她多了不少乐趣,不然玩到一半人晕过去了可就没有意思了。
桑妩视线落在少年腰间的流云剑上,不知道这名震江湖的流云剑用起来会是何种滋味……
顾清淮却以为桑妩是在思索今日和鹤明长老所言,迟疑道:“我以为,你会不愿意我再回流云宗……”
对上少年清淡的目光,桑妩唇边突然绽开一抹潋滟的笑意,深幽眸子里翻滚着炙热的欲念,“你以为你回流云宗的那两个月,会好过?”
“也许你才回去不到半个月,便会求着想回到我身边。”
女子笑意妩媚而又滚烫,目光中浓烈的压迫几欲将他灼伤,顾清淮呼吸瞬间一乱,“不知阿姐所指为何?”
桑妩看着少年漆黑的眼眸,倏而舔了舔唇,嗓音又低又哑,却听的人心尖一颤,“等你明年要去流云宗时,自然会知道。”
番外2 婚后日常 美妙而又隐忍……
两人大婚后的第四日,依旧是个阳光明媚的晴天。
桑妩一早便去前殿处理教中事务,走的时候特意嘱咐顾清淮,不准将身子里的东西拿出来。
顾清淮闭着眼在床上躺着,鼻边似乎还萦绕着女子令人安心的气息,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,美好的像一场梦,轻轻一戳便会碎掉。
昨夜阿姐气他想要给师父收尸,借机把他狠狠折腾了一宿,此刻体内的东西让他本就酸痛的身子分外不适,心底却只觉得安宁。
“小六。”楼稷不知何时站在了床前。
“楼大哥?”顾清淮连忙起身,动作之下牵动身后,冷汗猛地自额头沁出,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低低泄出,这东西像个中空的核桃,刚好抵在那一处,只微微一动便让他整个身子瘫软不已。
“小六你身子不舒服?我给你看看。”楼稷一脸担忧,“是不是之前伤的太重还没好。”说着将手指搭在了顾清淮手腕上。
过了半晌白迟疑着说道:“小六,你虽身体强健,但仍需节制一些。”
少年俊脸瞬间一红。
“我还是留张字条吧,以免你和阿檀忘记。”楼稷实在不放心,当即坐到窗边榻上,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下来。
却不知道他写的这句话直接奠定了顾清淮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,只能进却丝毫出不了的悲惨生活。
待楼稷写完后顾清淮才问道:“楼大哥,你今天是来阿姐吗?”
楼稷摇了摇头,“我是来找你的。”
顾清淮将身子又直起来些:“楼大哥是有什么事吗?”
楼稷神色有些黯然,“我要走了。”
“要走,去哪儿?多久回来?”
“应该不会再回来了,我想去九州各地都逛上一逛。”这几日他在玄玉洞中翻阅典籍却一无所获,他现在只想找一个安静平和的地方,度过他剩下的时光。
顾清淮指尖不自在地蜷了蜷,楼稷的神情分明带着几分不舍,是因为阿姐和他成亲了,所以才想走的吗。
若是他和楼稷必须走一个,阿姐是会让楼稷走,还是让他走……
顾清淮心脏猛然剧烈地收缩,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将他自上而下地灌满,酸酸胀胀,细细麻麻,“楼大哥你要走,阿姐可知道?”
“等我走了再告诉她吧。”楼稷苦涩一笑,他怕若是看到她,他就真的舍不得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