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漩涡(十一)(2 / 3)

,如何收受富商贿赂篡改其女入学成绩,甚至如何与某些势力进行隐秘交易,用学校的资源和渠道为他们提供掩护或洗钱。桩桩件件,触目惊心。字迹冷静得可怕,就像只是在记录最寻常的公务。这所昔日名流齐聚的贵族女校,俨然是权贵们弄权的庇护所。

翻到后面,时间指向沃桑奶奶退休后。记录显示,她虽卸任,却从未真正放手。她利用多年积累的人脉和暗中掌控的把柄,依旧在幕后操控着学校的人事和部分财务。

其中一条记录格外刺眼:“…今弦月之事惹满城风雨,人心惶惶,李氏成众矢之的,命数已定,在劫难逃。各方势力闻风而动,跃跃欲试,以校长换届为名,意在围剿。原定日程提前,备选者皆非善类,手段雷霆,此乃恶战矣。”

“…欲自保,则必拉拢钱氏,助其选举一臂之力,以示诚意,而校内旧事亦当清;若败选,仍有退路可走。校内鱼龙混杂,相关人等,需一网打尽,以绝后患。或可借‘学风不端、管理混乱’之名,行釜底抽薪之实…”

“弦月之事恰可为引,转移视线,遮掩根本。此乃‘小罪’盖‘大罪’之策也…愿此相争罕事,陈氏避而得利。”

日期,正是十年前。

都煦倒吸一口凉气。她想过陈弦月的悲剧或许有着不可言的秘密,但她没想过,这秘密竟是在各方权力的倾轧中,一颗用来掩盖更大罪恶的棋子罢了。一个年轻女孩的生死和清白,在冰冷的权谋算计里,轻如鸿毛。

沃桑已经放下了“工作日志”,颤抖着拿起了那本棕褐色的“备忘录”。她翻得很快,呼吸变得急促。

都煦看到她的目光死死钉在某一页上,瞳孔骤然收缩,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,肩膀垮塌下来。都煦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,只见那一页上清晰地写着:

“长子之女诞于昨夜,廿二,属下弦月,此时月渐缺为凶,算其命格阴煞聚顶,亲缘寡薄,易招邪祟,便名弦月罢,而亦易为容器。此命格世所罕见,契合度极高。锐遗法所示,‘容器’之选,此女最佳。然血脉相连,终有顾忌…然时不我待…待‘容器’准备就绪…”

后面是大段关于某种仪式的准备事项,字迹潦草混乱,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符号和简图。

“…失败了。火光冲天,气息全无。反噬之力甚剧,恐难渐愈。锐…终究是缘浅。此乃天意?或是我…太过痴妄?弦月…便当其从未存在过罢。”

房间里死寂一片,落针可闻。

陈沃桑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,一动不动。她低垂着头,散落的额发遮住了眼睛,只能看见她苍白的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,握着笔记本边缘的手指用力到几乎要抠进硬壳布里。

都煦的心揪紧了。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巨大的、无声的信念崩塌感。

那个被她视为精神支柱的奶奶,在这一刻,其高光伟正的形象,全然被这些自白书般的文字彻底撕碎,露出了底下利欲熏心、冷血算计、甚至不惜牺牲亲孙女进行邪异仪式的狰狞面目。

过了许久,久到都煦以为沃桑会一直这样石化下去,她才极其缓慢地、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抬起头。

她的脸色灰败,眼神空洞地扫过地上散落的笔记本,最后落在都煦脸上。

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清澈和锐利,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迷茫和钝痛,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翳。嘴唇翕动了几下,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

都煦喉咙发紧,想说什么安慰的话,却觉得任何语言在此刻都苍白无力。

沃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古朴的木盒上。

她如法炮制地打开了盒盖,但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缓慢,激情全无。

里面静静躺着一把黄铜钥匙,与保险柜钥匙类似但更粗大。钥匙下面压着一迭用丝带捆着的旧照片,和一只温润柔和的白玉镯。

沃桑解开丝带,照片散落在地毯上。大部分照片的主角都是两个女人——年轻的沃桑奶奶和那个名为胡锐的女人。

有并肩站在学校紫藤花架下的,有在书房共阅书籍的,有在郊外野餐的…胡锐总是微微侧头看着奶奶,用她那一双狭长含黠的慧眼,神情锐利而专注,带着一种强烈的占有和引导意味;而奶奶的神情,在这些照片里,是她们从未见过的放松和…依赖。

最露骨的一张,是两人在昏暗灯影下靠得极近,胡锐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奶奶的肩头,指尖却隐没在衣领的阴影里。照片背后用褪色的墨水写着日期和一些简短的字句:“与锐游西山,心畅。”“锐赠此书,甚喜。”…照片无声地印证了随笔里那些隐晦的情感。

沃桑轻描淡写地扫过这些照片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眼神却愈发空洞。她只是机械地拿起那把躺在照片上的黄铜钥匙。钥匙冰冷沉重,躺在她的手心。

她低头看着这把通往二楼禁室的钥匙,又缓缓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,仿佛能穿透门板和长长的走廊,看到尽头那扇紧闭的、布满灰尘的门。

这个向来坚定、自信、甚至有些莽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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